药烤棒子,那叫一个香啊!
冬天,万物萧条,没啥玩头。就带着小伙伴轮流排号去各自家的鸡窝偷鸡蛋,刚下的鸡蛋,还热乎呢,顾不上煮熟(怕家长发现)生着嗑开就喝,那感觉酸爽!最爱下雪天扫一小块地支个筛子,筛子地下支个拴了绳子的木棍,大家牵着绳子的另一头,躲在暗处。在筛子地底下放上麦粒,逮麻雀。好吃。
白天疯玩,晚上,她站在麦秸垛上,把大家分成两队,指挥大家摔跤,过家家,捉迷藏。……或者带队和村东头的另一帮打架……
时光荏苒,当年的疯丫头已经十八岁了。倒是出落得亭亭玉立,虽无娇俏的容颜,却也潇洒脱俗。
依然是短发,依然是咋咋呼呼。没有一丝女孩该有的矜持与温婉。
十几年来,物换星移。小辫子的爷爷早已故去,父母也双双离休。小辫子也从少不更事的女娃变成了高中生。自小除了在学校学习课本的知识之外,更多的是课余跟前辈学习的传统文化。
雨霖铃
青春易过,红颜渐老,花落自料。
对酒事是伤笑。
秋窗外雨点梧桐
点点滴滴清泪和雨滴到明!
想数年来
千里恩怨昏恹恹一场恶梦!
人道夕阳近黄昏
可知它凄美美朦胧。
今夜千愁酒醒
问菊花可解吾情!
对天长叹且把这一丝幽怨闲抛,
溶入这潇潇西风
万事忘梦中!
仲秋午后,满城风雨近重阳。刚刚填了阙《雨霖铃》。小辫子双手托腮,无聊的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竟然莫名得伤感起来。她回想起14岁那一年,她知道了自己是领养的那一刻。历历在目,如鲠在喉!终生难忘。
那是个暑假的中午,父母走亲戚去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小辫子活动着酸痛的手腕,看了看画案上刚刚完工的南海观音工笔画像,长吐了一口气:“总算画好了”从素描到拷贝到上色,用了4天才完成。她歪着脑袋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越看越满意。拿起印章印泥准备盖章。突然想到自己一直都没有一枚像样的印章。她记得爸爸有好几枚好印章料子,何不找出来,选一枚,自己刻来用,岂不美滋滋。
说干就干,一番翻箱倒柜没找到!
“怎么没有呢,在哪里呢?她边挥起右臂擦汗边喃喃自语。环顾四周,拼命地想有可能放的地方。
座钟!座钟里有一把钥匙。妈妈衣柜里有一个小黑匣子,常年锁着。那钥匙就放在座钟里。不过妈妈说过,不许动。可是小辫子的心像猫抓似得。一定要找到印章料子!
颤抖着手一一捡起了掉到地上的申请信、领养证明、照片。她傻了!擦了擦泪眼,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那是一张黑白全家福。照片中间抱着小娃娃的老人正是她的爷爷,身后并排站着的是她的爸爸妈妈
。照片右上角斜着几个字:1981年春留念。此时此刻,她就是再愚钝也知道照片上的那个小女娃是谁!
她脸色苍白,无力地坐在地上。发了半天呆,目光又落在了领养合同书上。
安徽芜湖广德这是什么地方?有多远?自己为什么是孤儿?亲生父母是谁?他们在哪里?为什么不要她了……
泪水想放了闸的洪水一样肆虐地流着。她脑子像过电影一样闪过一个个的片段:打架时,小朋友骂她野孩子;别人的爹娘怎么那么年轻;爷爷抚摸她的头爱惜得长叹”苦命的丫头“……
哭着哭着,她吐了。心慌的要命。她的心跳的那么快,以至于空气都不够呼吸的。她的意识逐渐消失,就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这次是作下了心脏病!跟随她一生的病。以至于她婚后生子之时犯病,几乎死于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