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也像老李一样,向院长妈妈倾述着自己的一切。
“您还好吗?”
歌德轻声自语着。
足足半个小时,香燃尽了三遍。
“干娘啊,三十我再来啊!”
老李这样说着,身旁等了许久李长海、李富贵拿起贡品,可不是带回去,而是掰开了、揉碎了,向着四面八方洒去。
这代表着请客了。
老李又拱手向着四周拜了拜。
确认没有什么遗漏后,四人这才转身返回屯子。
等到进去屯子的时候,最后一次置办年货的老少爷们们已经回来了,一群小孩子缠在各自大人跟前撒欢地要糖吃。
这要是搁到平时,早就一脚上去了。
但今儿是小年,情况不同。
各家大人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粒两粒的糖果。
糖果可不止这些。
但大头肯定不能这会儿就拿出来,谁家没个亲戚朋友了?正月里走亲访友招待人的时候,花生瓜子得有,糖瓜也得有。
早些年,李家屯穷的时候,去亲戚朋友家看见糖果都是眼巴巴的,自家孩子馋嘴想要,自家就得一顿呵斥。
有些孩子闹得凶,爷们们就得动手。
正月里打孩子,真难。
媳妇们则是悄悄抹眼泪。
谁让自己家穷呢。
来年,一家人更努力了。
不为啥,就为了过年的时候,孩子能够吃块糖。
可惜还是吃不上。
直到老李挖到了那颗百年人参,带着整个屯子的人发家致富。
因此,看到老李回来,屯子里的老少爷们纷纷打着招呼。
“掌柜的,晚上来俺家吃饺子吧。”
“李哥,晚上来俺家。”
“老李,晚上到二叔家。”…
叫什么的都有,李家屯本来就沾亲带故,老李发了家也没有忘本,这让称呼越来越乱,但也越来越亲。
“好、好、好。”
老李笑着连连点头。
他,老李为啥这么拼?
不就是希望儿子有出息,李家屯的乡亲们能过上好日子?
现在目的达到一多半了。
那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到了后来,老李所幸就站到了屯子里一颗压着酸菜的大石头上,他大声喊道:“今儿是小年,咱屯子里收成不错,老李的铺子也靠各位老少爷们抬爱,今晚上来我家,酒菜管够,不过,这饺子可得各家出啊,咱老李家就没有能包饺子的婆姨。”
一句话说的大伙哈哈大笑。
老李指挥着李长海、李富贵骑马去城里买酒。
肉食,家里不缺。
菜,也存了不少。
但,酒肯定不够。
一年到头,李家屯的男人们也就偶尔放开了喝。
而一旦放开了喝,那一人就得半斤往上,能喝的,喝个二斤不成问题。
屯子里当家的男人,拢摸一下也有三十多口子。
掐头去尾,按一人一斤的来,也得四十斤。
老李这存了酒,抛开泡了药酒的,也就剩下七八斤了,肯定不够。
“知道了,爹。”
老李家的两个小子,兴高采烈地往出走。
花钱是花了。
但高兴。
各家爷们看见了,也嘱咐各自的婆姨饺子馅儿里多放肉,别到晚上了,喝酒喝得正热闹,吃一口饺子,全是酸菜。
那还做不做人了?
臊也得臊死。
歌德就站在一旁看着热闹的李家屯。
忙碌,却带着笑容。
很纯粹、质朴的笑容。
就像是院长妈妈的笑容。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