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我们也应该誓死捍卫我们已然攥在手里的每一寸土地!死战不退!拼他个鱼死网破,拼他个玉石俱焚!不然还能怎地?难不成你想投敌?”
“呵,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令狐厌虽然不是甚么正人君子,但也绝不会做出叛国投敌之举!更何况我爹就是死于抗击外敌,我若是投敌,岂不是侮辱了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令狐厌极为不屑的说道,“但俗话却说,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难道拼他个玉石俱焚,两败俱伤就有用了?我们死光了,甚么也不能改变,可卫军是拼不光的!他们的城池,人马,都远胜我们,即便我们耗尽了,他们也不会断绝!到那时,早已死去的我们,还能改变甚么?”
令狐厌这一番言论叫那周一哑口无言,毫无反驳之词,但他心底并不认同令狐厌的话,故而干脆缄口不言。只见她轻咬银牙,面带嗔怒,不愿理会令狐厌,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沉默不言,来到塔底,翻身上了坐骑,快马向府邸赶去。来到府邸,立在门前,还未来得及进入厅中,那周一便被令狐厌拉住。
“你拉我作甚?”此时的周一已然对令狐厌心怀厌恶,故而没好气的说道。令狐厌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也不顾她的反对与挣扎,扯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入府邸正门东侧的小巷子中。周一使足了气力,紧咬牙关,终于将他的手甩开,愤怒的问道:“令狐厌,你到底想做甚么!”
令狐厌冷漠的双眼死死盯着周一苍白的面容,哑声说道:“我甚么也改变不了,甚么也做不得。我救不了这个天下,救不了天下黎民百姓,更救不了早已覆灭的姜国。但我还能保住你的性命,这场战争本来与你无关。我辈江湖人,浪荡自在,四处漂泊,何苦来管他们朝廷间的事?趁早收手罢,跟我走,我一定能保证你过上好日子。”
令狐厌的语气极为平静,但目光却闪烁不止,暴露了那早已成了一团乱麻的心底。而周一的表情先是震惊,随后便充溢着困惑:“跟你走?你要去哪?”令狐厌回答道:“回漠北,回我的故乡,回天王教去。”不想周一闻听此言,脸色大变,阴沉着脸便说道:“哼,说了这么多,原来你想临阵脱逃,当逃兵。你若是怕死,大可就此离开,何必牵扯上我?”
说罢,那周一便将令狐厌丢在身后,迈步向巷口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道:“你是何人?我凭甚么要跟你走?”
不想话音刚落,那身后的令狐厌忽然开口说道:“我喜欢你!”闻听此言,那周一脸色骤变,当即停住脚步,浑身上下都极为僵硬。而那令狐厌不顾周一的尴尬,继续说道:“周姑娘,不,恒儿,我出身于江湖,自小便没受过甚么规矩约束,因此放荡了些。我以为,江湖人来去随风,理当爽快坦诚些,正所谓江湖儿女,快意恩仇。所以我不想再藏着掖着了,我喜欢你,我要带你回漠北,回天王教。去过无忧无虑的日子,而不是整日在此提心吊胆,担心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哼,你知道我想要甚么么?”周一侧着脸,平静地说道,目光闪烁,好似晨星。
“无论你想要甚么,我都会力所能及的给你。”令狐厌极为诚恳的说道。不想接下来,那周一便给他浇了一盆冷水。“你可能误会了甚么,我们并不是一路人。”周一的表情极为复杂,目光闪烁,让人难以琢磨她真正的心思,“你所谓的太平日子,无忧无虑,不过是一种逃避。你是逃回了漠北,但这个天下依旧是处在乱世之中,永远不得太平。我想要的无忧无虑,是我无论身处何地,都不必担心会有追兵。我想要的,不是通过逃避得来的一时的安宁,而是全天下的太平。你能给我么?”
令狐厌大为不解,快步赶上前来,皱着眉头质问道:“那些人的太平与你有何干系?你管他们作甚!你自己过得好么?连自己都顾不上,又如何去管那些与你毫无干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