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尽皆知,只是尹温烈并非江湖中人,而叶居霜与莫随风又常年待在谷中,故而才不知晓。
令狐厌说的轻松,脸上甚至还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奈何那语气与眉宇之间,无不透露出令狐厌心底无限的悲痛与悔恨。尹温烈听罢长叹一声道:“世道艰险,人心难测啊。”叶居霜也颇为感慨,叹息曰:“我爹得还说过,世道艰险人心难测,才越衬托着真情难得。虚假的情谊终会被扯破,貌合神离,不要也罢。看来人言可畏这句话果然没错,一直以来我们都误解了天王教。”
“算不上误解,只是我父亲与先前的教主不同罢了。”令狐厌苦笑一声,从容说道。尹温烈却安慰他说:“贤弟切莫如此说。但愿你能继承先父衣钵,报仇雪恨,重整旗鼓,改日东山再起,随我等义军共同北上抗敌,将那漠北五族赶出大姜的领土。想来那时,天王教名声大噪,定能回到中原,既完成了先父的遗愿,也能堂堂正正做人!”
令狐厌闻言大喜,忙道谢道:“借尹大哥吉言!如此甚好!”话音刚落,那一直沉默无言,面无表情的莫随风竟站起身来,叶居霜与尹温烈生怕他又要做出甚么鲁莽的事来,刚想出手阻止,不想他却扑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诚恳的朝那令狐厌纳头拜道:“先前是我莫随风错看了阁下,屡次刁难,多有得罪,还望阁下切莫见怪。”“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此一遭也算你我二人的缘分了。”令狐厌与莫随风一笑泯恩仇,江湖人快意恩仇,便是如此,“只是还望莫师兄你日后切莫再鲁莽行事,免得惹祸上身呐。”
此言一出,众人便哄笑起来,一时间,这书房里充溢着欢乐的气氛,四个年纪相仿的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经历,阴差阳错的聚集在一起,甚是难得。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那叶藏稍有好转的情况下,众人将积压了一整日的愁绪随着那一阵阵的欢笑声释放出来。夜色已深,尹温烈,莫随风便回房歇息,那令狐厌也终于住回了厢房,以天王教教主、英雄大会来宾的身份。至于那叶居霜,则独自守夜,为叶藏煎药熬汤。直到后半夜,尹温烈放心不下她,便起身欲替她一会儿。叶居霜本
不肯离开,却架不住那尹温烈劝说,正巧自己忙活了一整日已是筋疲力竭,便只得在一旁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是一夜。一夜无事,难得平安。
第二日一大早,叶居霜见身旁无人,便急急忙忙的寻来尹温烈等人,只说是叶藏已然苏醒,众人遂赶至其房中,果见那叶藏靠坐在床榻边缘,虽还有些憔悴,但已然比先前好转大半,想来再服下几副汤药,便可以下地自由活动。叶藏强笑着叫众人放心,他并无大碍,众人便趁此机会将他因中毒而昏迷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尽皆告知于他。后又为其引见了令狐厌。叶藏本心乃是个老顽童,与令狐厌颇对胃口,故而他也十分喜爱这位年轻的天王教教主,没有半点门户之见,不仅未曾将其视为魔教,更是对其东山再起,率领天王教走上正道,抗击北军的计划颇为欣赏,大赞令狐厌日后必成大器。
但摆在众人眼下的,除了即将举行的英雄大会,还有一件要紧事——究竟是何人买凶杀人,背地里暗害叶藏?叶藏已然多年不出桃花峪,想当初闯荡江湖之时,喜好结交好友,从不与人结怨。除了行侠仗义得罪了不少黑道中人外,似乎并未结下甚么梁子。而那些黑道中人办事,绝不会苦等几十年之久,必然会当时就按捺不住,杀入桃花峪来,与叶家了解恩怨。故而左思右想,实在未曾想到此人的目的为何。
众人商讨一阵,得出了一个最为恰当妥帖的结果。虽仍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谁,但想来此人的目的只会有一个,便是阻止英雄大会如期举行。而举止英雄大会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为了防止武林各派结成同盟,组建义军,北上抗敌,此种人要么是北军安插在中原的细作,要么是惜身爱命,不肯冒险,别有用心的江湖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