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喉咙噎了噎,方才的怒气逐渐收敛了些。
“如此说来,你与白初玥,还真是颇有缘分,她……也算是有功于大东荒?”
王蛟点头道:“确实有功,不仅在翰北战役,在百里虎威的谋逆,更加功不可没!”
皇上对白初玥的功劳虽未抹杀,还是不容置喙道:
“但她毕竟是谋逆之人的弃妇,还带着两个来历不明的拖油瓶,你堂堂太子,如何能娶再醮之妇!
别说是朕不允许,就是那些士族老臣,他们也会口诛笔伐,坚决反对,朕不能不顾他们的非议。
再说,天下百姓也会小瞧你这自轻自贱的战神,你如何服众,如何堵这悠悠众口!
朕也不想抹杀她的功劳,既然你对她如此钟情,父皇就爱屋及乌,答应暂时不杀她,姑且允许她这样身份的女子在你身边。
你听好了,这是朕的底线,留她在你身边,已然是对她莫大的恩宠了!”
皇上虽一片苦心,王蛟却被皇上口口声声的弃妇,再醮之妇激怒。
“皇上不要口口声声说她是弃妇!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王蛟大声道,“再醮之妇又怎样,总比你那宝贝儿子断袖分桃强!”
王蛟的话,是事实,但却是皇上的逆鳞,是他丢脸之事。
“放肆!你以为自己成了太子,就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吗?江山美人,孰轻孰重?!”
“我这个太子,可不是在皇宫里锦衣玉食养出来,而是披甲执戈,冲锋陷阵杀出来的。
这样的我,站能顶天立地,坐能手握乾坤。若连自己的爱人都护不住,要这江山何用!”
皇上恼羞成怒:“朕说过,你若敢娶白初玥,太子之位就得归还!”
“无所谓!”王蛟无所谓的双手一摊,“皇上可以随时下旨收回!”
“你以为朕不会吗?!”皇上压抑着怒焰,容忍已到了极限。
王蛟嗤笑一声,冷然看着皇上:“会,你怎会手软!”
“王蛟!”皇上看着桀骜的王蛟,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朕不敢再杀你一次吗?!”
“敢!你太敢了!当年你能亲手斩杀我母后,还能屠杀亲儿,来啊!你再杀儿一次,有何不敢!”
王蛟张开双臂,站在皇上面前。
皇上屠杀他母子这件事,是王蛟毕生之痛,每次提及此事,他都会变成一头桀骜不驯的野狼。
皇上被王蛟的话,击打得倒退几步,仿佛摇摇欲坠。
“你还是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对父皇怨怼?!”皇上又痛心又恼怒又内疚,“你要知道,你我先是君臣,再是父子!”
“当你一剑刺下,你可曾想到我是你儿子,且是个不到四岁的稚子!”
父子俩剑拔弩张,皇上终究有愧。
王蛟再狂傲不羁道:
“我今日不是以太子身份来见皇帝,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来恳求父亲。
你若还是我父皇,就下旨成全,赐封白初玥为太子妃。你若不是……”
“你待如何?!”皇上咬牙切齿的瞪着王蛟。
“我也可以直接向世人宣布,白初玥就是我的——皇后!”
王蛟此话,是要皇上退位让贤了。
“……逆子!你这是要弑父戮君,篡权夺位吗?!”
皇上气得浑身颤抖,猛然拔剑出鞘,指着王蛟,恨不得真的就杀了他。
王蛟凛然不惧的看着皇上的剑,将胸口抵上他的剑锋:
“皇上想杀,就再刺一剑,把你我的父子之情,彻底一刀斩断!”
皇上看着眼前不羁的儿子,当年刺杀妻儿那一幕又历历在目。
他吓得脚步踉跄,几乎倒地,傅承恩赶紧跑过去扶住皇上。
爨颜却一直似看好戏的看着他们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