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不过是戏言。
烟那么信任火,火却点燃了它,最后烧成灰烬。
鱼那么信任水,水却把鱼给煮了,鱼丢了性命。
树叶那么信任风,风却把叶子吹落了,变得光秃秃。
战神啊战神,绾绾那么信任你,你却把她伤透了,还成了你的阶下囚。
后来绾绾才知道,点燃烟的不是火,而是它们的宿命。
把鱼煮了的不是水,而是火。
吹落树叶的不是风,而是秋。
伤她的人不是他,而是她的自作多情。
她决定不等了,把爱而不得的他,归还于人海,就当风没吹过,他没来过,她没爱过。
她笑自己的青涩幼稚,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原来,风没动,叶没动,花儿也没动,只是她的心动了。
豆蔻年华,情窦初开,一场还没开始的初恋,就这般无疾而终。
可是,她即便能掐灭心里的爱芽,却还是舍不得丢弃那球杖,一直当宝贝的藏进乾坤袋,时常挂在身畔。
本以为,他只活在她的梦中,此生不会再邂逅,没想到,在翰州的那场战役,她又与他不期而遇。
她与师傅在上空观战,见识到他真正的骁勇,她帮他救治伤兵。
可惜,师傅将她易容成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的丑汉子。
他却不嫌弃,说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视她如知己。
翰北的路上,她与他在雪地上过了个永生难忘的大年。
他们一起吃辛夷酥,吃烤肉,于星空下一起喝酒,喝了他的屠苏酒又喝她的桃花醉。
她对着流星许愿,希望能与眼前人,永远这般开心饮酒畅谈。
他不相信流星许愿,却许给她一个愿望:只愿她的愿望成真。
那时,她无数次想质问战神:可曾记得那年辛夷树下,以球杖为聘之人?
但终究,她羞于问出口。
当年一句戏言,他又怎会当真,怎会记得。
若他诚心,就不会爽约不来。
他们终于到了幽冥森林,与冥狼混战,可惜他们一行,除了绾绾,皆变成了冥狼。
侥幸她假借圣女之名,解除了冥狼的诅咒,让他们免受昼人夜狼之苦。
离别在即,他问蒙着脸的她到底是谁,她欲语还休,最后默然离去。
只留下八字:王大骗子,后会无期。
你若安好,我便无恙。另外这八个字,却只能留在心里。
凤宸终究是可望不可及的战神,他早就成了别人的新郎。
而绾绾,也等不来他的十里红妆,成了他人妇……
王蛟一开始,是带着幸福的全身心投进她的文字里。
可是那一字一句,都是白初玥藏在心里的深情厚意,是她对他的哭诉和谴责。
每多看一个字,他的心就揪着痛,又酸又痛,痛得如同撕裂,看着看着就泪如雨下,失声痛哭。
他轻抚书稿,便似抚摸她的脸庞:
“你说,你成了我的阶下囚,可是当年一眼,我早已画地为牢,成了你的囚徒。”
一旁伺候的小荀子大惊失色,殿下怎么看书看得如此入神,一会脸上洋溢着幸福,一会又痛哭落泪。
“殿下,到底是怎样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本,竟引得您如此入神,竟然看得泪如雨下?”
王蛟擦擦眼泪,轻轻挥挥手,示意小荀子不要打搅,继续看书稿。
小荀子见殿下手不释卷,废寝忘食的看话本,本想离开,又着实不放心,大着胆子劝他:
“殿下,您大战归来,又受了重伤,该好好休养,否则明日,哪有精神去见您的挚爱啊。”
“多事。”王蛟依然捧着话本爱不释手。
流云悄悄打眼色让小荀子别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