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是因为李宁掌控了长安近半粮食,加上他聪明早慧,已经被他父亲当成小大人了。
李宁从他父亲李淳口中得知咸阳战事和朝廷任命。他也得知了朝廷并非忙于处置咸阳叛乱无暇顾及新任华州刺史兼潼关防御使。
而是太子一党和舒王一派因争夺这一职位,引得皇帝李适极为不满,所以未做决断。
次日是九月初十,恰逢十日一次的旬假。由于前几天,朝廷禁严,长安城冷清了不少。开禁后又是旬假,所以,城中又恢复往日热闹,不少官员百姓纷纷出来,或是寺庙上香,或是道观游玩,又或去东西二市逛街采买。
但是,他们少有外出城郊游玩,一来天气甚热往来不便,二来朝廷公告说了吐蕃不稳。
与城内的热闹相反,长安城西侧官道上,有一批军队用牢车,押送着不少此次参与咸阳叛乱之人。
快到长安城下时,这批军队便折向北行,去了皇家禁苑。他们穿过梨园南折,从芳林门进城,过修德坊、辅兴坊再东折,过安福门进入皇城。随后一干犯人押送到了刑部大牢。
次日六月十一这天,皇帝李适在大明宫紫宸殿内举行常参。殿内有数十位身穿紫袍、红袍、绿袍的官员。
此次参加议事的人物都是朝廷高官。《唐六典》中规定:“五品已上及供奉官、员外郎、监察御史、太常博士,每日朝参。”因为每日进行朝参,所以也称常参。
今日的朝参,与往日略有不同,几乎所有能来的官员全来了。就连很多日没参与常参,只在朔望朝参上才能见到的魏国公贾耽也来了。
此次常参的主要议题是处置咸阳叛军和推选潼关防御使。皇帝李适异常愤怒,因为昨日神策军主将李元奕不仅押送了咸阳叛军主犯、从犯,还连带送来了从左金吾卫大将军李昇云府中查抄的三十万贯钱。
这三十万贯钱还只是明处能轻易计算出来的,还有不少古董字画、田产铺面没有计算。总体下来,李家钱财至少不下五十万贯。
如此巨额财富,令皇帝李适极为不满,他可是最看最重钱的人。所以,李适一怒之下率先道:“左金吾卫大将军李昇云御下不严、教子无方、贪污受贿,着追削官爵,没收赃产。参与叛乱之罪犯全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当即,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高郢便反驳道:“李将军久在军中,常年伴驾,一朝病逝便削官夺爵,非人君之道,恐会凉忠臣武将之心。”他一直以刚硬著称。
李适怒气冲冲道:“李昇云罔顾朕多年信任,理当严惩。”
这时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郑珣瑜答道:“李将军早已称病,请求朝廷另选贤能。至于其家中钱财,也非他一人之产。还望陛下明察!”
李适听后怒斥道:“李昇云险些酿成建中旧祸,朕差点又要避乱梁州。”
这时,百官识趣得跪下道:“臣等失察,请陛下责罚。”
过了一会,皇帝李适这才勉强道:“非众卿之过,起身回话。”
而后,没人再敢劝谏皇帝李适。又过了一会,左首得魏国公贾耽见此缓缓出列道:“陛下前日方下诏公告李将军死讯,今日便宣旨削官夺爵。若是如此,岂非让天下人议论陛下朝令夕改,有损陛下声誉。”
众人见百官之首贾耽也发话了,忙跟着跪下劝谏道:“请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