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惧。
古青沉默了,他低垂着视线,看着如豆的灯火,一动不动。
刘越知道古青需要时间考虑,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将房间留给了古青。
古青静静坐了一夜,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太阳初升之时,他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要回渭源一趟。
母亲的仇是他的责任,他应该也必须肩负起来。
青丘,就算暂时离开了,他将来还能再回来。
他迎着阳光打开房门,刘越就站在门口,身上挂着露水,显然站了一夜。
刘越试探着问“大公子?”
古青“再给我一天时间,我要同阿铃道别。”
刘越规劝,“涂山少主最近一直很忙,就算等一天,您也未必能见到她,何必呢?”
涂山铃虽与古青同年入学,但古青每日在学堂墙头刻苦旁听,学习的进度比涂山铃快很多,他们二人并不在一处学习。
不过学堂就那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二人总有碰面的时候。
可最近涂山铃又开始皮了,接连翘了好几天的课,翘得先生吹着山羊胡怒吼要打断她的腿了,仍是不见她露面。
这些古青都知道,但他觉得,涂山铃是他唯一的朋友,如果不告而别,便枉称朋友,这一天他无论如何都是要等的,哪怕等不到也一样要等,这是他对友谊的交代。
刘越见古青神情坚定,知道规劝无用,便不再言语,转而去打点行装,以便说离开便能离开。
古青照常去学堂上课。
上午,涂山铃没来。
下午,涂山铃还是没来。
古青心里生出强烈的失望的情绪,他垂头丧气地往家走。
刚刚拐进小巷子,他身后就传来哒哒哒的急促脚步声。
他体内有一半猫妖的血脉,听力和嗅觉都异常敏锐,他听出脚步声是涂山铃的,当即便驻足转身。
七岁的涂山铃还小小软软的,看到古青转身,就笑弯了眼睛,“小花猫,你今天走得太快啦,我去学堂都没堵到你。”
古青环抱着双臂,故意道“你要是乖乖上课,还用来堵我?”
涂山铃嘿嘿嘿地笑,她把一直背着的手拿了出来,露出一个不大的木匣子,“听说你快过生辰了,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希望你喜欢呀。”
古青不以为意地道“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涂山铃狡黠的笑容,“你打开就知道啦。”
古青忽然防备起来,总觉得匣子里装着整蛊他的东西,他将胳膊伸得长长的,脸偏向一边,嚯地打开了匣子。
然而整蛊并不存在,匣子里的是一个脏兮兮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