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想起睡在街角冻的发抖的日子。

更能想起曾作为人类在温暖的阳光下成长的日子。

虽然已经逝去，但他从不敢忘记。

他从来不奢求在恶魔的世界里能被多么关爱，即使和两个姐姐成为了一家人，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捡来的孩子而已。

而地位，更是什么都不是。

所以每当姐姐们有什么要求，他从来都不会拒绝。尽管绿汁再难喝，尽管要杀戮到使自己呕吐个好几天直至麻木……他都不会拒绝。

或许有人会觉得他很听话，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是听话，而是顺从，来自卑微者的顺从。

他从不敢以弟弟的身份和姐姐们对话，因为他害怕，害怕会看到一个冰冷的眼神，一个毫无情感的回答，就像双方彻底撕破了一切伪装。

他甚至连尝试一下都不敢。

因为他只是奢望能够继续成为那个，只要还生活在家里，还拥有着家里的一切，永远顺从下去的孩子就好。

他害怕失去那里的一切，害怕再回到大街上，害怕再饿着肚子去翻垃圾桶……

所以当他听到切奇莉亚说出那句话“会陪着你”时，他的内心就像一个哭泣了很久的孩子，终于有人能够摸着他的头告诉他，让他别再哭了。

就像得到了长久以来一切卑微的解药。

可是下一个瞬间，费力普心里想到。

“只是随口说说的吧，二姐最喜欢用这种口气说话了。”

然后费力普的眼神黯淡下来。

“咦？”切奇莉亚突然凑近看着费力普疑惑道“弟弟你是哭了吗？怎么眼睛红红的？”

“没有啊？”费力普解释道“可能是刚刚的绿汁吧。”

“是吗？会有这种反应吗？”切奇莉亚有些不相信。

“当然啦，有时候忍不住，就会流泪，不然姐姐你自己可以试试。”费力普笑道。

切奇莉亚歪着头，抿起嘴，又观察了会费力普，然后郑重其事的点头说道“嗯嗯，我要记下来，这个绿汁的副作用会使人流泪。嘿嘿……以后偷偷的给大姐喝下，亲眼看看她哭泣的样子，弟弟你说是不是很有趣呀！”

费力普淡淡的笑道“如果我们看到大姐哭了，估计会被打死吧。”

切奇莉亚一阵恶寒，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样。